魯沈和吳俊龍在福建廈雨市呆了一個星期才回來。這一個星期牛牛快速地運作了一個股票，那是一個莊股。牛牛在建倉，和試盤和出貨的過程中都受到了攻擊性阻撓。靠著魯式操盤手法，他才得以全身而退。在實際運用魯式操盤手法方面他還比較生疏，還需要假以時日的實戰鍛煉。

“怎麽樣？找到錢唐江了沒有？”牛牛問魯沈。

“找到了。原來他離開了深川市躲在廈雨市，他在廈雨市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他還炒股票，在天河證券公司擁有一個大戶賬號。”

“他還坐莊嗎？”

“這一點沒有查到。我和小吳還要去廈雨市一趟，在那邊辦的事情很多，其中包括查錢唐江目前有沒有坐莊。。我們可能在那邊再建立一個操盤室配合操作。那邊設備和人員齊備時就是我們真正踏上戰場的時刻。我去廈雨市後你就在這裏鍛煉技術，大膽進行運作。虧損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技術練好。那是生死較量技術上絕對容不得有一點的差錯。”

“好。”

魯沈的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霧中他的兩眼瞇成了一條線。

“魯叔，好像有心事。”

“事情太多了。“魯沈躲在煙霧中說，”這次我回廈雨，也是為了故地重游。牛牛，知道我為什麽還不結婚嗎？”

“不知道。”

“因為我還在等一個女人。這次回來也是為了找到她，帶著她遠走。如果找不到她，或者找到她後她不肯跟我走，那我就去加拿大定居隨便找個女人結婚。”

想不到在愛情方面，魯沈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能讓股市一代梟雄魯沈看重的女人一定也是很不簡單的吧。牛牛心想。

“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魯沈坐在沙發上喝一口普洱茶然後說出了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故事。當年魯沈運作黑暗乳液這個股票，洗盤時把一些膽敢偷襲的資金牢牢地拖住了，讓那些資金損失慘重。一天，魯沈和錢唐江去廈雨市參加一個投資會議，晚上住在酒店。一個女人敲開了魯沈的房門。魯沈一眼就被敲門人的美貌和氣質傾倒了。那個女人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臉如梨花帶雨般美麗，眉宇間帶著一絲淒怨，舉手投足間楚楚動人。魯沈還以為是做夢夢到了西施。原來那個女人是浙江人，在廈雨大學哲學系教書，她找魯沈是為了替她的男朋友贖罪。她的男朋友在江蘇徐川一家小投資公司當投資經理，在股票投機上有獨到的技術。在別人都不敢跟魯沈的股票的情況下，他用公司的錢和銀行貸款大力建倉。後續套牢時又借了高利貸來補倉。但是他低估了一個真正的王者，結果可想而知。美女要求魯沈放她的男朋友一馬，而魯沈則可以得到她的第一次。

魯沈沒有拒絕就做了交易，因為他認為他和她相遇絕對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不然別人口邊的肉何以又到了他的嘴裏呢。在床上的時候，魯沈能感到他和她之間發生了真正偉大的愛情。

後來那個美女卻消失了，魯沈數次去廈雨大學也沒有找到。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她不肯說。她的美是那種讓我拿世界去換也願意的美。”牛牛看得出魯沈沒有說謊。

“也許她和她的男朋友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從此面對高山或大海，春暖花開了。”

“應該不會，”魯沈猛地吸一口煙，搖頭，“從不惜借高利貸炒股和讓女人用貞潔替他求情這兩點來看，她的男朋友應該是一個貪圖金錢享受的人，他不會到偏僻地方的。”

魯沈所說的確有道理。

“要是你當時堅持查她的聯系信息就不同了。”

“是的，所以年輕人，當你遇到愛的人一定要勇敢大膽，牢牢地抓住，不讓錯失成為一生的遺憾。”

魯沈的話讓牛牛想起了秦音，他開始害怕了，害怕永遠都見不到秦音，有一天也像魯沈一樣到處去尋找。

“廈雨大學裏沒有那個女人的信息嗎？”

“吳俊龍查過了，沒有，她的信息被人消除了。”

“人的記憶是無法消除的。只要她的確是在廈雨大學任教過，查詢當時的一些老師的名字，然後找他們旁敲側擊應該就可以問得出來。”

牛牛的話讓魯沈又恢覆了找到心上人的希望。魯沈的臉色不再那麽難看了。

“牛牛，你說的對。應該可以找到她。”

“但是時間會很久。”

“是的。還有，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讓錢唐江說出當年謀害我的真相，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條件是不要我們出面，和不讓他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最好也不要使用暴力。”

牛牛認為在不讓錢唐江有任何懷疑的前提下，讓錢唐江交代當年謀害魯沈的陰謀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就算采取暴力威脅和利益誘惑的手段也難以奏效，因為他可能不會說真話。讓吳俊龍跟蹤錢唐江查找當年陰謀的證據這也不現實，錢唐江如果頭腦還正常的話就不會保留證據。牛牛反覆考慮的是一個冒充財經記者去采訪的辦法。最後他認為這個方法也不行，因為錢唐江當然是不會隨便對外人說真話的。顯然，讓錢唐江交代當年陰謀的真相比讓他說出銀行密碼還難。說出銀行密碼不會危及生命，但是說出真相後他可能性命不保。

三天後，牛牛還是想出了一個方案。根據錢唐江好色的特點，找一個美女當他的情人，然後讓美女旁敲側擊，收集信息。在某些條件下，錢唐江可能會說出真相。當然，不要求錢唐江說出全部真相，只要他說出有價值的線索就行了。然後就可以根據線索抽絲剝繭地查出真相。

魯沈認可了牛牛的構思——那也許是讓前唐江交代真相唯一有效的方法。

方案的難點和重點是旁敲側擊的流程。錢唐江生性多疑，必須讓流程如水的流動一樣自然——所謂上謀若水。

“牛牛，你應該有主意了。”魯沈喝了一口龍井茶說，

“行不行不一定，但是可以一試。一個掌握重大秘密的人在三種情況會說出真相。第一，面對恐懼，第二，沒有防範，第三，面對仰慕者。可以讓那個美女偽裝成對錢唐江當年果斷出貨全身而退十分仰慕和好奇的樣子，在沒有防範和虛榮心的驅駛下，錢唐江可能會透露一些事情。如果錢江開口，美女則應該引導他說出一些關鍵的人名，地名和人的身份等聯系信息。顯然那個美女的說話能力和隨機應變能力必須要強。”

“牛牛，你真不簡單。”

“過獎。為了不讓魯叔暴露身份，我們還必須做戲。”

“做戲？”魯沈疑惑地望著牛牛。

“我們註冊一個財經網站，對美女說我們是一個新成立的財經媒體，迫切需要一個驚天動地的報道來吸引眼球。這樣我們要求美女去查真相的時候，她才不會懷疑我們。”

“對。”

“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了。可以完成任務的美女去哪裏找？”

“那樣的女孩必須年輕，聰明，漂亮，身材好，氣質佳，會說話，機靈，會隨機應變，貪錢，忠誠，而且願意和錢唐江上床。”

“不要在靠近福建的地方找，也不要找出名的，避免錢江認識。”

“對。讓小吳去收集一些美女的資料，然後對美女進行篩選。”

“在大學裏，很多禮儀隊舞蹈隊模特隊有很多那樣的女孩子。”

“真是便宜了錢唐江那頭豬。讓老子出錢替他找女人。”魯沈雖然在埋怨，表情卻顯得很興奮。

“而且價錢還不低。起碼要十萬以上。”

“是的。錢不少。”

魯沈叫吳俊龍進來。牛牛把計劃的主旨和執行細節告訴了吳俊龍。吳俊龍對牛牛的計劃沒有提出異議。他一向很少提意見，那也許是他的性格使然，也許是因為牛牛和魯沈的思慮太周全了他根本就插不上話。也許呢，他認為在牛牛和魯沈面前提意見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顯然他是很尊重牛牛和魯沈的。

吳俊龍收拾行李離開廣川後，牛牛去和一家科技公司聯系建了一個財經網站。為了讓這個皮包公司顯得更加真實，牛牛又租了一間寫字樓，掛上營業執照招了幾個新畢業的財經專業和新聞專業的菜鳥大學生。敢於來公司應聘的大學生牛牛都招了，因為牛牛不想那些大學生品嘗當年他面試被拒絕的滋味。

魯沈也沒有閑著，他到廈雨市和他的美國團隊建立第二個操盤室。狡兔三窟，操盤室建在不同的地方可以迷惑對手，也可以讓證期委難以查到。

牛牛最後面試一個前來應聘總編的人。那個人進門的時候牛牛差點把口裏的咖啡吐了出來。她竟然是趙燕。牛牛還以為趙燕是來敘舊的，站起來準備去沖咖啡，趙燕卻一本正經地把厚厚的一疊簡歷和證書擺在了辦公桌上，然後規規矩矩地站著等牛牛說話。牛牛快速地掃了一眼簡歷，簡歷上的名字的確是趙燕。趙燕應該是從招聘廣告上知道了牛牛的公司正在招聘人才！

牛牛把視線從簡歷上移開，盯著趙燕。趙燕嘴唇緊閉，孤傲地笑著，她很享受被牛牛盯著看的感覺。

趙燕見牛牛不說話，便開口說:

“你好，我是來應聘總編的工作的。這是我的簡歷，請過目。”

看來趙燕是要來真的！不管如何，牛牛先瀏覽了一遍簡歷。趙燕，女，二十五歲，未婚。籍貫深川市。先後畢業於下海財經大學，倫敦金融學院。在華爾街雷電兄弟投資公司工作一年後回國在後天投資集團工作。

“何總，我可以坐下來了嗎？”趙燕提醒說。

“站著。”牛牛開玩笑說。

趙燕生氣地扭了一下嬌軀，問:“為什麽？”

“站著好看。”

”哼。”

趙燕不理牛牛的玩笑，努努嘴還是坐了下來，她把身子挺的筆直，讓胸部被襯衫勒得輪廓盡顯。她的胸部不屬於大胸的那一類，但是形狀很標準完美。

牛牛能想到，趙燕來應聘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財經網站的主編要求熟識市場交易，趙燕的條件當然相當符合這一點。但是牛牛的這個皮包公司並不需要那麽高端的人才。如果招了趙燕，以她的智慧她很可能會識破牛牛這個皮包公司的廬山真面目，說不定還會揪出一些和魯沈有關的蛛絲馬跡來。

牛牛只得拒絕了趙燕。

“對不起，我們公司不能招你。你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趙燕很不滿“當我是孫猴子嗎？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牛牛沒有說出真實的理由，只是告訴趙燕公司用不起她。誰知趙燕立刻就打電話投訴牛牛就業歧視。要是有人來查，牛牛和魯沈的計劃就得泡湯了，沒有辦法牛牛只得冒著風險錄用了趙燕。

“何總，那我的工資是多少？”

“你沒看招聘告示嗎？”

“看了。上面寫五千。”

“那就是五千。”

“可是我這麽有才，你不能再多給點嗎？”

牛牛心想，趙燕你這個鬼丫頭還在乎工資的多少嗎？你曾經是後天投資集團的原油期貨部門副主管，月薪過萬，還有提成。你的老爸又是後天投資集團的董事長！股神杯大賽你拿了第二名，就別說獎金了，以你的一身炒股技術還愁沒錢花嗎？

“好了，你去人事部辦入職手續吧，然後到你的辦公室去整理一下。”

趙燕卻沒有移動腳步，把臉板了起來。

“怎麽了？”牛牛問。

“你是不是討厭我？”

“當然不會。”

“那就好。何總。還有，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吃飯。你請客。”

牛牛正在思考如何拒絕趙燕，趙燕卻已經以豹的速度退了出去。

趙燕的辦公室在牛牛對面。接下來她劈裏啪啦地整理物品——牛牛懷疑她是故意的——害得牛牛整個上午都看不了股票。牛牛早點結束受罪的方法就是過去幫忙。

吳俊龍尋找美女的地方是西南的城市。他開著豪車，假稱是模特公司招聘模特，穿梭於各大招聘會。他把那些美女的照片和簡歷發給牛牛和魯沈。魯沈知道錢唐江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挑出了三個女孩。

當財經媒體皮包公司表面上看起來有模有樣的時候，牛牛讓吳俊龍把那三個女孩子帶來公司面試。

面試的結果是三個女孩都被淘汰了。吳俊龍送被淘汰者去車站並支付了每人三千元的時間損失費。吳俊龍再回到公司時把一個女人的照片擺在了牛牛的辦公桌上。那只是一張背影照，是吳俊龍在大廈停車場偷拍的。雖然吳俊龍只和那個女人有匆匆的一個照面，但是他認為這個女人無論從相貌和氣質上都符合要找的人的條件。接下來吳俊龍打算在停車場蹲守找到那個女人。

照片中的女人只有背影，但牛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趙燕。牛牛和吳俊交代了趙燕的底細。

“牛牛，老實說，你喜歡哪個女孩子多一點？趙燕還是你家鄉那個女孩子？”吳俊龍用開玩笑的口吻問。

牛牛知道吳俊龍說的家鄉的那個女孩子是指秦音。

他沒有考慮就說:“家鄉那個。”

吳俊龍第三次來到公司時，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最後他告訴了牛牛一件大事。原來趙燕邀請吳俊龍吃飯，巧妙地套出了吳俊龍的話。趙燕得知牛牛的計劃後，竟然主動去廈雨市執行任務。

牛牛一時蒙了，趙這個千金之軀要是有個好歹，他會自責一輩子的。蒙了好久他才想起來打趙燕的手機。趙燕的手機關機。牛牛只得發了一條信息:一定要註意安全。

“我真笨。”吳俊龍痛苦地自責，

牛牛苦笑， “不是你笨，是趙燕太聰明了。”

“你放心，我去廈雨市保護好趙燕。”

“事已至此，不必自責了。在廈雨那邊是不是有魯叔的人接應趙燕？”

“是的。有專人保護她。不過我決定還是親自去保護她。”

有吳俊龍保護趙燕牛牛就多了一份放心，“你去吧，一定不能讓錢唐江玷汙了趙燕。”

“好。”

接下來牛牛一直試圖打通趙燕的手機。晚上他才收到了趙燕的回信:牛牛，不要為我擔心。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對你的愛的。我想你。

趙燕你真傻，明知愛我不會有結果你還不放手。牛牛在心裏說。他想把心裏的話告訴趙燕，可是在手機上剛打完字他又立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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